stannum

原作：悲惨世界

配对：格朗泰尔／安灼拉（斜线在出现具体性描写前都无意义）

分级：目前是PG

简介：安灼拉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坐上了他的飞船

前文

正文：

3.

距离布朗什还有两天半行程的那天晚上R直到安灼拉快要吃完饭了才从楼梯的阴影里出现，安灼拉抬头看他，面前是快要见底的土豆泥，撒了盐，连胡椒都没有了——这是一个调味品没有带够的惨案，一个绝对的惨案。R手里握着他的终端。那台款式很老的机器的皮带子缠绕在他赤裸的手腕皮肤之上。他有点不太健康的苍白，安灼拉注意到。太久没有晒过太阳的苍白。

R坐在他对面，小口吃他的炖肉和土豆泥，他开着他的终端看着上面的东西。在安灼拉就要站起来去收拾餐具的时候R突然开口，他说：“我不知道你对这些那么有兴趣。” 

安灼拉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，他可以在说任何东西，从无足轻重的生活上的癖好到——但不管怎么说，他的第一个反应是R看到了他封在飞船货舱里的那些东西，包括了药物和武器，那些合法或者不合法的。

他背对着R，他知道自己全身都绷紧了。他很慢的转过身，橱柜上面的空气净化仪很适时的微鸣。

然而R只是饶有兴致翻着他的那个磨了角的终端，他说，“这些书，众神在上，我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还存在。” 

安灼拉没有答话，他轻轻呼出那一口憋着的长气，暗自希望R不要看出任何异样。但他的确没有，他甚至没有抬起头。“这些老书，我得说我可有好几年没见过它们了——不是，至少得是十几年了。” 

他举起他的终端冲安灼拉挥了挥，安灼拉注意到那些书的封面。旧地的书，他甚至说不好它们到底有多老了，关于时间的记载在其流逝之中无处可寻，他也无从得知它们是否是全本，它们是他还在旧地读书的时候从图书馆里找到的书，翻译晦涩，但有译文已经足够他们感谢众神的了。他很喜欢。他们都很喜欢，他那些还在旧地的朋友们。

“一些老书，”安灼拉说，轻轻舔了一下嘴唇，他如释重负的时候都会这么做。“我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它们。” 

R发出意味不明的喉音，听起来有点不置可否，但安灼拉说不准。“我很早之前也读过他们，这些可都是美好又致命的想法。太致命了。”

安灼拉张了张嘴，他想要说点什么，那些过分激切句子卡在他的牙齿中间，被逻辑和理智重新塞回肚子里。他说这是些美好的想法，这确实一点都没错；关于致命这个部分他也不去反驳，他知道有人因此而死，但—— 

“是的，是的，他们为了他们的理想牺牲，先生。” R说。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算打断了他，安灼拉尚未想好他在那个转折词之后还能说什么。

“我的那位朋友，告诉您名字也无妨，她叫爱潘妮，就因为这些抗议或者革命受的伤。”他叹气，“如此擅长自寻死路，鲁莽。”

“但她是为了一个——理想，”安灼拉说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超过，“一个老套但是无可辩驳的说法，一个崇高的理想。” 

“啊，我怀疑这个。”R笑起来，“但就她的例子。我毫不怀疑她跟我提到的那些年轻人的理想，一点都不。” 

安灼拉想要问他那些年轻人是谁，是否是——，以及是否有他们的最近消息。不，他的逻辑和理智又一次占了上风，他已经快要两周没能跟Amis联系上了，倘若这位字母先生的女性朋友当真是和其他Amis并肩战斗的，他也想必自上飞船之后就没能联系她了。“希望她一切都好。”他最后这么说，把他的一次性餐盘连同最后那点该死的土豆泥扔进废品箱里。

— —

在他们就快要接近最后一个迁跃点的时候R出现在驾驶室的门口，安灼拉回过头，请他坐下，告诉他距离布朗什还有——准确的来说，四个小时三十七分的行程。

R看着他，复又看着仪表盘。“谢谢您，先生。您知道，我之前也是开过好几年飞船的人。” 他停顿了一下，安灼拉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。

“——谢谢您的关心，但我很好，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迁跃点了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我不知道着陆之后您还得去弄些什么文件手续，或者跟他们还要再打些什么交道。毕竟您的目的地跟记录上写的不怎么一样，地面的航空管制不会喜欢这个的。不如我来帮您穿过这次的，您起码可以好好睡一觉，应付落地之后的事。”

安灼拉犹豫了三秒，或者五秒。“谢谢您，先生。”

他解开身上的安全绑带然后站起来，R坐上他的位置，看起来对那些按钮和操作拉杆的用途知道的一清二楚。安灼拉靠在旁边看着他。

“您知道，安灼拉先生。”R突然开口。“我们算起来认识了也快要两周了。” 

“是的？”

“R不是个假名字，或者什么奇怪的代号，或者一个奇怪的假名字。它是一个双关语，我叫格朗泰尔。” 

安灼拉非常确定自己沉默了一小会。他无法解释R的很多行为，包括了从一开始，冒着很有可能被一颗子弹穿透身子的可能拦下他，到现在突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，他的语调听起来像是，“我很喜欢街对面的那家酒馆，我叫格朗泰尔，以及那家的驻唱实在值得你去那里坐上几个小时。” 

于是他说：“谢谢您，格朗泰尔先生。迁跃之后您可以锁定自动飞行，这样您也能去休息一会了。”